归去休

开端×觉醒 重启 8

1927年6月26日


“嘶——”


李诗情承认她刚醒来的那一瞬间是懵的,不同于前几次的循环,这次她出现在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,这周围有藤椅,柴房,卧室,天井,还有......


肖鹤云?!


“嗷!李诗情你压我手臂了你知道吗!”她身旁的肖鹤云一嗓子彻底喊醒了她,李诗情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躺着的还有肖鹤云。


“咱们这是穿到一个地儿了?那...我们成功了!”李诗情一个激灵就爬起来了。


“看样子是。”肖鹤云揉揉被李诗情睡麻的胳膊,“诶不对仲甫先生呢?不会没进循环吧?”


李诗情还未来得及高兴,闻言心下一沉,开始四处搜寻陈仲甫的身影,却在四周的建筑和家具摆件中看出了一丝端倪。


“肖鹤云你来看,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盆栽,还有这个桌椅都特别眼熟啊?”李诗情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住宅熟悉,但刚醒来,脑子还有点断片。


“有...吗?”


“这还有个蛐蛐笼子...哎呀!这不是仲甫先生在上海的住宅吗?!”李诗情茅塞顿开。


“你去过先生故居啊?”


李诗情努力想帮肖鹤云回忆:“这还用去吗,《觉醒年代》不都拍出来了?你看这桌子,不就是那个‘高君曼女士蒸的包子’的桌子吗?”


肖鹤云扶了一下眼镜,“啊...我没看过诶。”


“好吧,总之我们现在在先生家,我估摸着先生肯定离我们不远,先找找吧。”李诗情示意要让二人分头行动。


她话音未落,卧室里就走出一个身影来。


“你们总算醒了。”是陈仲甫,他背着手逆光而来,让李诗情一时有些恍惚,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陈仲甫,还是那个五/四运动的总司令。


“仲甫先生!”二人兴奋地迎了上去。


“我醒了看你们睡得太死,叫也叫不醒,就随便溜达溜达,顺便看看我这老宅。”


陈仲甫眼中流光溢彩,似是触景深情,“当年延年他们在上海做工时,就坐在这天井中,跟我顶嘴,不愿收我的钱,还不肯喊我爸。”


陈仲甫眼里好像有泪,仰头微微阂眼:“延年乔年去法兰西前,就是在这老渔阳里住的最后一晚,没成想...终究,还是我亏欠他们太多......”


肖鹤云没看过剧他不知道,李诗情却是从头追到尾的,虽然是影视形象,但她也算见过陈仲甫演讲时的慷慨激昂,义愤填膺,也见过繁华落下,回到家中,他对于难以化解的父子矛盾又是何等的落寞。


“先生...”李诗情上前想劝慰陈仲甫,却被陈仲甫先一步拦住。


“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,走,延年他们在哪等着?你带路!”


那个经天纬地的陈仲甫,又回来了。


李诗情心下了然,便有意不再激起他的愁思,“北四川路恒丰104号!先生我对这儿地形不熟,还是您带路吧!”


陈仲甫点点头,迈开大步刚要跨出院门,却被肖鹤云一声截下:


“等等!”


肖鹤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,“李诗情,你带手机了吗?”


“带了,怎么了?”李诗情摸不清肖鹤云的想法,时间分秒必争,这个时候提手机干什么?他不会要来一把游戏吧?


“边走边说。”肖鹤云示意李诗情跟上陈仲甫,直往大路上赶。


“看下时间,如果地点可以改变,那么循环开始的时间是不是也...”


李诗情闻言,赶紧从包里掏出了那个陪了自己七次循环的手机,14:35。


“两点三十五!足足比我第一次循环的时候提前了二十五分钟!”


好像是在肖鹤云的意料之中,他扶了一下眼镜,低头想着什么。


“当心!”


耳边似有风声略过,肖鹤云方才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,恰好与迎面而来的黄包车擦肩而过,“走路看路!这要不是在民国,你半条腿都没了!”李诗情一把将肖鹤云拉回,面上的焦急呼之欲出。


“我记得你之前说你每次醒来的时间点都只提前了一分钟,这次一定是因为仲甫先生进入了循环,打破了这个循环内部的规则,所以时间才提早了快半个小时!”


李诗情望着渐行渐远的黄包车若有所思,如果真如肖鹤云所说,那么只要他们多来几次循环,总能有等到时间充足,提前救下延年他们的机会,到那时,她也就不必费劲巴拉地和生命赛跑了。


但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

“先别管这些了,先上车!”陈仲甫拦下了两辆人力车,本意想让小姑娘一人坐一辆,可怎料她直接绕过了肖鹤云,“先生,我和您具体说说我前几次的经验吧。”


这样就委屈肖鹤云莫名地落了个单。


“先生,我在穿越过来之前,就了解到这次会议是被叛徒出卖了地址、时间和会议内容,在我入狱受审讯之后,更是验证了我的猜想,这个叛徒,您应该认识。”


“是谁?”纵使冷静如陈仲甫,他此刻也是肉眼可见的紧张了。


“束炳澍。”


陈仲甫点点头,“接触过,是大革/命的时候入dang的,不过后来他好像是贪/污了dang费,再加上四一二之后南京的dang部离散,就没再有过交集。”


“他怎么得到的消息我不管,”陈仲甫说着,握紧了拳头,“靖康耻,犹未雪。他胆敢做出这样的事,等同于给我dang蒙羞,简直是无耻之尤!”


“不过好在我们知道叛徒是谁,又有了循环的机会,而且时间会越来越充裕,所以一切都还来得及。”李诗情嘴上宽慰着陈仲甫,实则自己心里也是拿不准,寥寥数语间已经看了几次手机了。“师傅,麻烦再快一点儿。”


“嗯。”陈仲甫好几次见李诗情摆弄这个会发光的玩意,一开始只以为是个照明用的物件,可相处这两天下来,他又解锁了许多它的新功能,能看时间,还能随手指的移动而改变成像,和几年前他在《申报》上看到的那个英国人捣鼓出来的电视机很有异曲同工之妙。“这个手机...是你们那的,额,特产吗?”


特产,这么说还真是,李诗情暗暗地笑,“算是吧,只不过没联网也等于一块破表,但是您看这还能拍照呢,我给您来一张?”


“不了不了,我不爱照相。”陈仲甫笑着摇头。






“先生小姐,到地儿喽。”


因着怕打草惊蛇,他们只让车夫停在了巷口,就没再往里跑了,与肖鹤云会合后,三人才几步一回头地走向李诗情记忆中延年他们落脚的茶馆。


“先生,帽子往下拉点儿,靠我们近些。”肖鹤云实在是担心,在这个风口,陈仲甫被当局重金悬赏通/缉,在随时可能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露面,已经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了。


“多谢。”陈仲甫感激地笑笑,心里却有种酸涩的歉疚,明明自己还未尽到“待客之道”,却要让两个年轻人来舍命保护自己,他实在过意不去,然而也无计可施。


“看到了!”李诗情低喊道。


前方不远处,正是那座茶馆,隐隐约约能透出一行人的身影,李诗情也明显感受到身旁的陈仲甫身形一抖。


近乡情更怯。


更何况又是久别重逢,又是在这样一种紧张的局面下。


“现在怎么办,是过去还是静观其变?”李诗情问。


肖鹤云打开李诗情的手机:14:50。


“时间来不及了,走!”


肖鹤云想着如今敌暗我明,与其坐以待毙,倒不如博一把,有了陈仲甫出面,也算解了费口舌之忧。


“延年,世炎。”来到茶馆,陈仲甫微抬帽檐,使他们看清了自己的面容,对上了几双惊愕的眼睛。


“陈...同志,您不是在武汉吗?”延年见到父亲,父子之间的亲昵肯定是没有的,但他此番不避着风头冒然出现,延年真觉得自己又惊又气又担心,五味杂陈。


“来不及解释了,赶紧跟我走,附近有危险!”


再怎么不合,延年也能听出陈仲甫话中的意思了,事态的轻重缓急他最是省的,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绝不会和父亲作对。


“赶紧撤离!”


“诶——”


还未等他们出店门,那群警察和特务,就又来了,直把一行人包围,逼退回了进去。


为首的一个矮胖个在手里掂着警棍,步步逼近“急着走干什么啊,不如留下来喝杯茶?”


娘的,还是来晚一步,陈仲甫在心里暗骂。


他回过头去看李诗情,见她隐隐地摇摇头,也明白这次循环怕是搞不定了。


陈仲甫这一回头不要紧,一束光恰好打在他脸上,让旁边一个小厮认出了他,险些惊呼出声,快速地在矮胖个耳边耳语了几句。


矮胖个的脸色由得意转为震惊,又转为极度的兴奋。


“陈——独秀先生,不好意思了,这些都是我们要的人,至于您——”


“倒是意外之喜。”


“喝你个鬼!”肖鹤云先发制人,抄起一个板凳就要往领头的脑袋上砸,旋即众人都一哄而上,可人数实力悬殊,雨点似的警棍在他们身上落下,很快众人都寡不敌众。


被打了几闷棍的肖鹤云在晕过去之前,苦笑着对李诗情说:


“醒了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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